活出道成肉身的生命——如何克服脑与心的距离（上）

文/周小安

 

约1:14：“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丰丰满满的有恩典、有真理；我们也见过他的荣光，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

 

今日教会和信徒面临异端和世俗化的双重挑战。异端的挑战在于混乱神的真道，用以偏盖全、断章取义、曲解谬讲等方式使教会偏离真道，改变性质。这主要是来自教会内部和上层的挑战。世俗化的挑战则主要是在广大信徒的实际生活和行为领域，用世俗的价值观取代圣经的价值观，使教会被世界渐渐同化，失去见证和属灵能力。这是来自教会外部和下层的挑战。

 

在对付异端邪教的挑战方面，教会有相当的经验和资源。但在应对世俗化的挑战方面，教会却显得缺乏经验、力不从心。世俗化的第一步是信仰的边缘化。信仰被局限在私人领域，或教堂的四面围墙之内，而对公共领域不起作用。世俗化的第二步就是信仰被同化。广大的信徒普遍地认同和接受世俗的价值观，将人生的重心从“天上的事”转移到“地上的事”（西3:2），从关心永恒的事转移到关心今世的事（路12:15）。结果就是信徒的信仰与生活脱节，进而导致信徒灵性活力衰退，信徒流失。

 

在这里，我们主要讨论如何回应世俗化的挑战，其中的关键就在于如何消除脑与心的距离，克服信仰与生活的脱节。

 

我们的讨论将分三部分：一、以北美大陆华人事工为例，看脑与心的距离；二、圣经所教导的道成肉身的生命原则；三、如何克服脑与心的距离，活出道成肉身的生命。

 

 

一、北美大陆华人事工的瓶颈：脑与心的距离

 

（一）表面问题

 

北美地区的中国大陆华人的福音事工存在一个瓶颈，就是这个群体“信主容易，造就难”。该群体对福音开放，信主的人也多；头脑灵活，分析和理解能力强，接受圣经和神学的知识非常快，许多人能说会道，令其它群体望尘莫及。

 

问题是，这个群体中信徒流失率非常高。这些流失的人中有些不断地换教会，有的则干脆不去教会。而留在教会或团契里的信徒，大多也有不容易牧养、不容易长进的问题。很多时候，这些留在教会、团契里面却不长进的人还会制造许多麻烦，令牧者、传道人头痛，甚至使教会、团契受伤害。

 

上述问题其实并非海外大陆华人群体独有，它不过是现代教会一个普遍的问题—信仰与生活脱节—的特殊表现而已。

 

（二）表面原因

 

根据我十多年在北美信主、成长，并牧养大陆华人信徒的经历，我发现，造成上述现象的主要（表面）原因有两个，它们也是北美大陆华人信徒群体生命成长中的两大挑战：一个是世俗化的人生目标或价值人生观问题。来北美的大陆华人几乎都带着一个世俗化的人生目标。这个目标就是要追求个人成功，争取进入北美主流社会。这些人往往是在追求这个目标时遇到障碍、受挫的情况下才转向神。但是，成为基督徒却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放弃了原来世俗的人生目标。这成为他们生命成长的主要障碍，也是造成他们徘徊于教会边缘或流失的主因。

 

另一个（表面）原因则来自肉体或旧人的模式。这一个挑战在那些开始在教会或团契里发热心参与服事的人中格外严重。其要点是，他们要按照自己天然的才干、喜好和习惯来服事，而不是按照圣经的原则、圣灵的引导、和教会的秩序来服事。简单地说，就是凭肉体事奉。这些人大都带着天生的骄傲、个人野心，不顺服属灵权柄，结果在教会、团契所造成的伤害远远大过他们的贡献。

 

（三）深层问题

 

不少人探讨了北美来自大陆的信徒群体所存在的问题。所得出的结论中，最中肯的应该是刘同苏牧师所指出的：脑与心的距离。（见刘同苏，“信仰就是活着”，《生命季刊》，总第9期，1999年， 第22-27页）这个群体有个显着的特点是，他们的心与脑距离格外远。因此那些进入大脑中的圣经和神学知识往往只停留在头脑里，很少进入他们的心灵，成为他们的生命和行为。也就是说，信仰和生活的分裂在这个群体中十分严重。

 

（四）深层原因

 

脑与心的距离或信仰与生活脱节的问题，对传统神学教育和教会事工的一个基本假设提出了严重的挑战。这个基本假设就是：正确的圣经和神学知识必定带来生命的转化。一个人只要知道就会行道。根据这个假设，传统的神学教育和教会事工都将重心放在传授、教导正确的教义和知识上。

 

重视圣经和教义当然没错，但许多人忽视了一个事实：神的话必须深深地贯穿思维，进入良知、内心和意志才能发挥其效力。于是，我们往往看到，这一部分信徒空有正确的圣经和教义的知识，灵命却极其浅薄，对救主耶稣基督缺乏委身，对神召唤我们与他相亲相交也几乎一无所知。

 

在耶稣撒种的比喻里，种子就是福音或神的道。种子本身是纯正的、有生命力的、没有问题的。但问题出在种子撒在什么样的土壤里。好种子若撒在路旁、浅土石头地或荆棘里，仍旧不能健康成长，更结不出果实来。可见，信仰不只有种子纯正与否的问题，也有土壤的好坏问题。我认为，上述脑与心的距离问题，主要是如何预备土壤的问题。

 

脑与心的距离这个问题跟异端无关，主要跟世俗化和消费主义文化相关。西方教会传统历来重视对抗异端的侵蚀和挑战，却忽略了世俗化对教会和信徒的蚕食作用。以“圣经的权威”这个教义为例，对于回应不信派和自由派对圣经的怀疑和轻视，以及异端邪说对圣经的偏离，这个是很有力的武器。但是，对于那些认信圣经的权威，却不在日常生活中遵行圣经教训的人，这个教义就无能为力了。又如 “三位一体”，对于许多异端，这个教义都是判断的准绳。但是，对于那些认信该教义，却在日常生活中跟三位一体真神不发生关系，也不遵行神的旨意、甚至也不明白神的旨意的人，这个教义也无能为力了。

 

 

二、克服脑与心的距离的圣经根据：道成肉身的生命原则

 

我们知道，“道成肉身”的原义是指神的道降世为人，就是耶稣基督。这是“基督事件”意义上的“道成肉身”，也是道成肉身的原本意思。但正如“十字架”和“复活”都有引申的属灵含义一样，“道成肉身”也有引申的属灵含义，它代表一种生命的原则。作为生命原则的“道成肉身”，意指神的道进入信徒里面，化作我们的生命。

 

所以，当我们讲到“道成肉身”这个概念的时候，要区分两种不同的意义：一种作为“基督事件”，另一种是作为生命原则的意义。

 

与基督受难相关的生命原则就是“十字架”原则，它意指信徒与基督“同钉十字架”，旧人的死，和自我的破碎。因此，使徒保罗说：“但我断不以别的夸口，只夸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十字架；因这十字架，就我而论，世界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论，我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加6:14）他又说：“我已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他是爱我，为我舍己。”（加2:20）西方主流教会一直以十字架作为生命原则的中心。

 

“复活”作为一项生命原则，指一种无穷生命的大能。腓3:10-11说：“使我认识基督，晓得他复活的大能，……或者我也得以从死里复活。”弗1:19-20又说：“并知道他向我们这信的人所显的能力，是何等浩大，就是照他在基督身上所运行的大能大力，使他从死里复活……”教会历史告诉我们，初期教会的的确确也是活在这个生命的原则里。

 

根据约翰福音，“道成肉身”的生命原则中包含了三个要素。

 

第一个要素是：神进入人里面。道成肉身乃是为着将神圣的生命分赐到我们里面。约翰第三章耶稣论重生所强调的就是这个要素。你重生之前，与神无分无关。但从你信主耶稣那天起，神就借圣灵进入你里面。

 

第二个要素是：神与我们同住。“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原文是“支搭帐幕在我们中间”。旧约圣经的核心主题就是神要与以色列同在，并以此作为与他们立约的确切记号。当他们开始成为一个国家的时候，神应许要住在百姓中间，会幕（至圣所）（出25:8）就是这应许的象征。在这个旧约信仰的背景下，约1:14绝对是新约信徒群体的宣告—宣告他们是承继旧约以色列盟约应许的神的子民。与神同住的生活是每个信徒的特权。约翰第六章耶稣论生命的粮所强调的就是这一个要素。每天吃主的肉，喝主的血，才能让神的道在我们里面深深扎根，让主耶稣完美的人性化成我们人性的成分，使我们更像主。

 

第三个要素是：神与人联合。约翰第十五章耶稣论枝子和葡萄树的关系所强调的就是这一个要素。根据这个原则，我们要常住在主里面，与主保持亲密的关系；并被神修理干净，就是治死肉体和老我；主的话就常在我们里面，使我们成为合用的枝子，就能多结果子，使天父得荣耀。

 

道成肉身的生命原则为我们指出了一条生命的道路，并能够帮助我们有效地消除脑与心的距离，克服信仰与生活的脱节。

 

要胜过今日世俗化和消费主义文化的挑战，恢复信徒的灵性活力，我们有必要重视和落实道成肉身的生命原则。当我们认识了道成肉身的生命原则之后，就能发现：原来在神的道和信徒的生命转化之间存在着一个“中间环节”。这个中间环节就是生命原则意义上的道成肉身。图示如下：

 

神的道 —— 生命原则意义上的道成肉身 —— 信徒的生命转化

 

对照传统的假设，我们立刻发现传统的假设中缺少了这个中间环节。导致传统的神学教育和教会事工只注重宣讲和教导神的道，却忽略了如何道成肉身的功夫。传统的神学教育和教会事工将大约百分之九十或以上的精力放在宣讲和教导神的道之上，只将极少的精力放在如何道成肉身上。怪不得会产生脑与心的距离或者说信仰与生活的脱节。我们必须调整神学教育和教会事工的分配，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如何道成肉身上。只有这样，才能克服脑与心的距离和由此而来的信仰与生活的脱节，胜过世俗化的挑战。

 

 

三、如何克服脑与心的距离：活出道成肉身的生命

 

道成肉身的生命是通过落实道成肉身的生命原则而结出的果实，其中包含了三个基本环节：

 

（一）信道——重生

 

彼前1:23、25：“你们蒙了重生，不是由于能坏的种子，乃是由于不能坏的种子，是借着神活泼常存的道。……‘唯有主的道是永存的。’所传给你们的福音就是这道。”

 

雅1:18：“他（神）按自己的旨意，用真道生了我们，叫我们在他所造的万物中好像初熟的果子。”

 

道成肉身的生命开始于信道——重生。它也是消除脑与心的距离的第一环节。一个未重生的人绝无道成肉身的生命可言，就像一块卵石永远也孵不出鸡或鸭一样。如何经历重生呢？关键在于信。“信的人有永生。”（约5:24）问题在于怎样信？许多人对信仰的误解是：只要信的内容正确就行了，或者以为信就是承认福音命题为真。然而，内容正确只是真信仰的一个条件。真信仰不仅有相信福音是事实的一面，更有信任、信靠、委身基督的一面。信耶稣就是信入耶稣，从心里接受耶稣。约1:12说：“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可见，信耶稣就是从心里接待耶稣。真信仰就是对耶稣基督信赖和委身，从而与他发生生命的连结。

 

在撒种的比喻中，种子（福音或神的道）必须撒在心田里才能使人经历重生。仅仅在头脑、心思里相信福音是不够的。

如何让福音的种子进入人的心田，而不只是停留在头脑、思想里呢？或者说，如何使人产生真实的得救信心呢？没有人能够在他自己里面创造出信心，必定是有某些事在他身上发生，也就是路德所提出的“神在我们里面的工作”使我们改变。在我们的里面若要产生信心，必须是先在心灵里蒙光照，使我们成为灵里贫穷和哀痛的人。因为人若没有灵里贫穷和哀痛，必然心里刚硬，无法相信。耶稣在论“八福”中前两福就是针对“灵里贫穷”和“哀痛”的人。

 

“灵里贫穷”就是意识到自己原来一无所有，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过眼烟云，都是流沙。我留学的前面四年，因为一心学习和研究，准备回国教书和评职称，对于信仰问题无暇顾及。三年多时间，多次有人邀请我去教会，我都婉言谢绝。那时，我虽然从没有读过圣经，却先入为主地认为圣经早已过时，不值一读。那时候，我的心灵一点也不贫穷，而是非常刚硬。后来，国内发生了政治变故，使我对国家完全失望，心态才开始转变。接着，又遇到博士毕业找工作的困难，才发现自己的能力多么有限，心灵才变得贫穷，才因此对福音开放。

 

“哀痛”就是看到自己的败坏，因此而痛心忧虑。耶稣曾讲到一个法利赛人和一个税吏的祷告。法利赛人的祷告充满了自义和自满；税吏的祷告则充满了哀痛和自卑。耶稣说，税吏比法利赛人更能产生信心。灵里贫穷和哀痛是产生信心的好土。灵里贫穷和哀痛的人，有如病人面临危机，伸手求援，希望找到能帮助他们度过危难的人。当他们遇见能够帮助他们的人时（这是心的理由），无需查验对方的身分（这是脑的理由），便接受了首先临到的帮助。正如当初主耶稣所医治的一位妇人便是如此。她用了十二年的时间，看尽了各种不同的医生，在他们的手中吃尽苦头，最后她来到耶稣那里，心里说：“我只摸他的衣裳，就必痊愈。”（太9:21）

 

所以，我们不仅要向人传讲纯正的福音，还需要为福音预备好土。如何预备好土呢？经历救恩的实际非常重要。根据新约圣经，救恩的实际包括了悔改赦罪、医治释放和圣灵内住。比较新约圣经中个人归主的实例与今日教会中个人归主的情况，不难发现一个显著的差别：在前者中，信的人不仅听到了福音，而且经历了实际的救恩；而后者中，信的人虽然听到了福音，但很少人经历实际的救恩。所以，让听到福音的人确实地经历到实际的救恩，对于重生和圣灵的更新是当务之急。（注：海外一些教会专门设计了“经历救恩的实际”或“遇见神”的特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实际证明效果非常好。）

 

（二）入道——灵修

 

彼前2:2：“就要爱慕那纯净的灵奶，像才生的婴孩爱慕奶一样，叫你们因此渐长，以至得救。”约16:13上：“只等真理的圣灵来了，他要引导你们明白（原文作‘进入’）一切的真理”。

 

重生之后就要爱慕灵奶。爱慕灵奶就是吃喝主的话，也就是灵修。灵修并不等于研读圣经。研读圣经虽然重要，却不能代替灵修。约16:13说：“只等真理的圣灵来了，他要引导你们明白（原文是“进入”）一切的真理。”“明白真理”和“进入真理”是不同的。“明白”是头脑理解圣经的字句，仍属于知识的层次。研读圣经是属于这个层次。现代很多信徒读了许多解经书和查经资料，有了许多圣经知识，但从整体上看，灵性却仍很幼小，比不上过去的信心前辈们，也比不上现今许多圣经知识不多的农村信徒。“进入真理”就是经历真理、体验真理，这就是“入道”，也可以说“道”进入我们里面。当我们入道时，神的道就进入我们里面，成为我们的灵粮，使我们的灵命成长。这就是灵修的层面。

 

所以，道成肉身的生命的第二个环节是入道——灵修。神的儿子成为人的目的就是要在人间支搭帐幕，实现神与人同住。这正是消除脑与心的距离的第二个环节。诗篇1:1-3说：“不从恶人的计谋，不站罪人的道路，不坐亵慢人的座位；唯喜爱耶和华的律法，昼夜思想，这人便为有福。他要像一棵树，栽在溪水旁，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枯干，凡他所作的尽都顺利。”在这里，神的道（律法）就像溪水，人像一棵树。人若能昼夜思想神的道，就像一棵栽在溪水旁的树，向下深深的扎根，一直伸展到溪水浸透的深土中，吸取充足的水分以获得生命的供应。这就是入道。我们如何使神的道不只是存留在头脑中的知识，如何使神的道进入内心深处，化作生命的养分？经常亲近神和默想神的话就是最有效的途径。所以，灵修操练是克服脑与心的距离的重要环节。

 

有人认为操练灵修是罗马天主教的功德行为，基督徒不该沾染，只要专心研读圣经就好了。现在是纠正这个迷思的时候了。首先，操练灵修绝不是天主教的专利，而是每一个基督徒的特权。基督徒是神的儿女，获得特权与天父和他儿子相交（约一1:1-3）。主耶稣也呼召门徒“要常住在我里面”（约15:1-8）。试想：我们作为神的儿女，却不和天父有个人亲密的交往和沟通，这说得过去吗？

 

第二，操练灵修并不一定就是功德行为。实际上，我们操练灵修是与天父发展爱的关系，这种爱的关系是超功利的，并不是什么功德。我们不是通过操练灵修来赚取救恩，从而取得神儿女的资格；我们是凭着恩、因着信而成为神的儿女。我们既是神的儿女，自然就要与天父亲近。

 

操练灵修与天父灵交不仅是每一个神的儿女的特权，也是我们灵命进深的一个不可缺少的重要环节。灵修操练的目的是发展与天父的爱的关系，而这种关系的发展所带来的一个自然而重要的结果就是使我们的灵命进深，使信仰从我们的心思、情绪的层面进入我们的心灵深处。(林后3:18)

 

（三）行道——作门徒

 

雅1:22-25：“只是你们要行道，不要单单听道，自己欺哄自己。因为听道而不行道的，就象人对着镜子看自己本来的面目，看见，走后，随即忘了他的相貌如何。惟有详细察看那全备、使人自由之律法的，并且时常如此，这人既不是听了就忘，乃是实在行出来，就在他所行的事上必然得福。”

 

道成肉身的生命的第三个环节就是行道——作门徒。作门徒包括了三件最要紧的事：一是全然奉献自己；二是顺服神的话；三是随从圣灵引导。每一个基督徒都是基督的门徒。据我了解，今日有些基督徒，之所以存在信仰与生活的分离脱节，或存在脑与心的距离问题，就在于还没有全然奉献自己。罗12:1说：“所以弟兄们，我以神的慈悲劝你们，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是圣洁的，是神所喜悦的，你们如此事奉，乃是理所当然的。”这里所说的奉献, 不是指十一奉献，不是指奉献时间、才干, 乃是指献上自己, 也就是把自己的主权交给神，让神坐在我们生命的宝座上，从此我们不再为自己活着，乃是为神活着。

 

而且，这里所说的奉献，不只是对少数属灵精英的要求，而是对所有信徒发出的呼吁。圣经里讲到“弟兄们”的时候，都是讲到全体信徒，其中也包括了姐妹们。全然奉献对每一个信徒来说，并不是一件特殊的事，而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当我们有一天蒙圣灵的光照，认识到自己是被基督的血所赎买的，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基督；而且，我们若被基督的爱所激励，看见主为我们死在十字架上，为我们得拯救、得生命，舍身流血的时候，我们就甘愿把自己献上，把主权交在主的手中。这是作门徒的第一个要点。

 

作门徒的第二个要点是顺服主的话。在圣经里，顺服是与信心并列的，比理解更优先。信心与顺服是属于心和意志的范畴，理解是属于脑的范畴。现代人总是强调要先理解，然后才能相信和顺服。但门徒的次序却相反，先相信和顺服，然后再理解。倪柝声弟兄说，信心是生命的原则，顺服是生活的原则。我想补充一点：理解是知识的原则。神的道若要进入我们的生命中，没有信心和顺服是不能的。对于神的事实（过去的）和应许（将来的），我们要先相信；对于神的吩咐（现在的），我们要先顺服，然后才有可能理解明白。

 

顺服首先是顺服神在圣经里已经启示出来的话，特别是那些针对我们现状的话更要顺服。顺服是行道的关键，这是生命的功课，是任何知识的传授和学习所不能替代的。有些信徒听了许多的道，却不肯顺服遵守，或不肯不打折扣的顺服遵守，因此这道对他们无益；有时候不仅无益，反而有害。因为知识使人自高自大，知识使人批评论断。只有顺服神的道，那道才能进入生命，造就生命。

 

作门徒的第三个要点是随从圣灵的引导。（罗8:1-10）当我们将自己全然奉献给主，愿意遵守主的话以后，就有一个明白神的旨意的问题。圣经告诉我们一般的生活原则，却没有告诉我们详细的生活细节。所以，除了写在圣经上的话以外，我们还要操练聆听圣灵微小的声音，并且随从圣灵的引导。耶稣在约10:27说：“我的羊听我的声音，我也认识他们，他们也跟从我。”主在这里说的，不仅针对着当时的门徒，而且也包括以后各时代的门徒，他们都能够籍内住的圣灵，而听见主的声音。所谓圣灵微小的声音，就是主在我们里面说话。因为耶稣在约10:16说：“我另外有羊，不是这圈里的；我必须领他们来，他们也要听我的声音，并且要合成一群，归一个牧人了。”这显然是针对耶稣升天以后，各时代的门徒能够听圣灵的声音说的。

 

当我们随从圣灵的引导而遵守主的道时，这道就要进入我们的心灵深处，化成我们生命的成分，使我们活出道成肉身的生命。

 

 

作者简介：

周小安，加拿大西蒙菲莎大学（Simon Fraser University ，SFU）理论物理学博士，维真学院（Regent College）基督教研究硕士，加拿大佳恩基督教会主任牧师